關婉欣目光掃過角落的小床，聲音毫無波瀾，「你也清楚，你生的這兩個『怪物』，前世是怎麼趴在我孫女身上吸血的，他們害慘了我家文如！這筆債…得清！

　　趙梅眼神一縮，「你…你想怎麼清？」

　　關婉欣一步一步靠近她，壓著聲音道，「我要…他們死！」

　　「你！」趙梅瞳孔猛地一縮，倒吸一口涼氣，「你…你要我…殺了他們？！」

　　「沒錯！而且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留後患，你要是手腳不幹凈，被人發現了，我可幫不了你！

　　可你若是有本事全身而退，我就有本事送你去港城！」

　　趙梅臉上血色褪盡，眼神劇烈掙紮，但僅僅幾秒鐘後，就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取代，「好！我答應你！但是！關婉欣，你要是事後反悔，不送我出去怎麼辦？！」

　　「呵！」關婉欣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怎麼辦？趙梅，你現在除了信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還是說…你想跟著林佳曼回京裡的韓家？

　　回去當個被戳脊梁骨的、生了怪物的兒媳婦，然後像條狗一樣伺候林佳曼，再被她搓磨到死？而你生的這兩個孩子，也會被當成韓家的恥辱，一輩子見不得光！

　　最重要的是，你得一輩子伺候這兩個孩子，畢竟他們這幅模樣，也不可能自力更生，你得負責他們，直到你死！」

　　「！！」趙梅聽到這些話，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眼中充滿了刻骨的恐懼和厭惡。

　　不！

　　她還年輕！

　　不能一輩子毀在韓家和這兩個孩子身上。

　　前世她能把健康的兩個孩子扔下，這一世，她也能讓兩個畸形的孩子…

　　誰也不能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自己生的孩子也不行！

　　想到這，趙梅猛地擡頭，眼神變得異常堅定狠厲，「我絕不回韓家！我答應你！我會做！可…」

　　她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和狠戾。

　　可具體怎麼弄？

　　這兩個孩子，畢竟是活物啊…

　　林佳曼現在還跟她住同一個屋檐下，加上大院的曾春蘭嫂子每天都會過來看望。

　　她要怎麼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看她這表情，關婉欣彷彿早已料到她的疑慮。

　　她往後退了兩步，悠悠提醒，「我知道京裡的首都醫院，有一種葯，叫安眠酮，效果很好，吃了，人就會『睡』得很沉，再也不會醒。」

　　「！」趙梅瞳孔又猛地一縮，呼吸停滯了一瞬。

　　見她這樣，關婉欣就知道事差不多成了，她轉身往外走。

　　趙梅急道，「你什麼時候送我走？」

　　「等你這邊處理乾淨，當天就能走！」

　　隻是此『走』非彼『走』罷了。

　　話落，關婉欣已經開門出去。

　　趙梅緩緩轉頭看向那兩個發出微弱聲響的襁褓，眼神裡最後一絲掙紮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決絕和瘋狂！

　　別怪我！

　　要怪…就怪你們不該來這世上！

　　你們…早該死了！

　　……

　　關文如不知道自家奶奶已經開始出手了。

　　她到了廠裡辦公室，忙了一上午。

　　中午剛休息，她正準備拿出空間裡的食物，桌上的電話突兀地響起。

　　她挑了下眉，拿起聽筒，「你好。」

　　聽筒裡傳來熟悉卻帶著電流雜音的低沉嗓音，「文如？是我。」

　　「！！」關文如瞬間坐直，手指收緊，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賀言之？！」

　　賀言之勾唇一笑，「是我，抱歉，這麼多天才打電話。」

　　這電話號碼還是關文如讓萬濤給他的。

　　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他，關文如鼻頭髮酸，迫不及待的問，「賀言之你…你在哪兒？是不是…到前線了？要…要過去了？」

　　據她所知，賀言之他們會先到邊境，等那邊國家有了指示，他們就立馬進入鄰國領土。

　　一旦過去，賀言之就很難聯繫國內了，連電話都打不了！

　　「我這邊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擔心！」關於戰場上的事，都是保密，賀言之隻能避重就輕，趕緊轉移話題，「我聽萬濤說，廠裡已經開始運行了？」

　　關文如也知道有很多事，賀言之不方便說，她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是！你們走之後沒多久就開工了，一切都挺順利，萬濤同志把東西送到了？」

　　「嗯，我收到了，兩大袋牛肉乾，萬濤都給我了，不過我知道你分兩袋，肯定是有一袋給他的，他不肯要，我還是堅持讓他收下了。」

　　關文如笑了聲，「確實有一袋是給他的，剩下的你多吃點！」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輕微的窸窣聲和遠處模糊的人聲。

　　電話那頭的賀言之停頓了好一會兒。

　　關文如就靜靜等著。

　　過了片刻，賀言之才開口，「文如？」

　　「嗯，我還在。」

　　賀言之嘴角不自覺上揚，「我把我那袋拆開了，分了些給弟兄們嘗嘗鮮，剩下的，我都仔細包好，裝自己背包裡了，留著慢慢吃。」

　　關文如挑眉，「你自己多留點！別都分光了！」

　　賀言之似乎低笑了一聲，「我知道！對了，當廠長…辛苦嗎？有沒有遇到難纏的人或事？」

　　「不辛苦！該處理的，我都處理好了，你放心，我能行！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小心！我等你回來。」

　　我和孩子等你平安歸來！

　　電話線裡沉默了幾秒，電流聲滋滋作響，彷彿能聽到對方壓抑的呼吸。

　　賀言之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緩慢，「文如…」

　　關文如心猛地一跳！「嗯？我在聽。」

　　「我想你了！」

　　「……」關文如握著聽筒的手指微微顫抖，臉頰瞬間染上紅暈，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賀團長，你那邊有接線員在聽…」

　　賀言之似乎又低低笑了一聲，「倒是忘了這一茬，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兩人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又捨不得掛電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賀言之那邊傳來別的聲音，他語氣似乎嚴肅了點，「文如，那我掛了。」

　　「好！」

　　隻片刻，聽筒裡就傳來忙音。

　　關文如握著話筒，久久沒有放下。

　　如果她猜的沒錯，賀言之是準備過去了。

　　而這次，也不知道提前一批去的韓浩賢會不會犧牲。

　　她知道自家奶奶這段時間在等的東風是什麼。

　　如果韓浩賢不死…她也得讓林佳曼相信韓浩賢死了！

　　隻有這樣…奶奶的計劃才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