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之辦事效率極高。

　　沒過幾天，他就真帶來了三位身材挺拔、目光炯炯的退伍兵。

　　而且這幾人還都是識字明理的人，身上還帶著股令行禁止的利索勁兒。

　　關文如很滿意，分別安排他們到三家店裡做經理，主要負責安保和應對突髮狀況，開的工資是普通工人的雙倍，這待遇讓三位退伍兵感激又踏實，幹活格外賣力。

　　有了可靠的…鎮店之寶，關文如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可以更專註於菜品的開發和連鎖經營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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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忙碌與充實中一天天滑過，轉眼間，寒風裹挾著年味兒，首都的大街小巷響起了零星的鞭炮聲，農曆的1980年春節，到了。

　　年夜飯，自然是在關文如和賀言之寬敞的四合院裡進行。

　　堂屋裡燈火通明，暖意融融。

　　大大的圓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紅燒鯉魚寓意年年有餘，油亮亮的紅燒肉象徵紅紅火火，肥嫩的燉雞，自家灌的香腸，還有各式精緻的炒菜、餃子，中間甚至還有一個託人從外地捎來的…當時還算稀罕物的小蛋糕。

　　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氣和家的溫暖。

　　三胞胎賀奕、賀祺、賀勝，穿著嶄新的棉襖，興奮地圍著桌子轉悠，時不時想偷偷用手捏一塊肉吃，被關文如笑著拍開。

　　「都多大人了！還想當小饞貓啊，等人齊了再吃！」

　　秦悅含著笑，「大男孩，餓的快，讓他們先吃點也行。」

　　一旁的關元修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就是，孩子們，想吃就先吃，咱們家又不缺吃的！」

　　賀勝笑眯眯的吃了一塊肉，「好咧！還是姥姥姥爺最好了！」

　　一家七口，其樂融融，過了好一會兒，年夜飯終於徹底準備好。

　　大家正準備吃飯。

　　咚咚咚！

　　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去開！」最活潑的賀勝像隻小兔子一樣蹦起來，嗖地竄向院門。

　　他拉開厚重的木門，門外站著一個風塵僕僕卻身姿筆挺的年輕男子，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沒戴帽子，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他肩上扛著一個碩大的行軍背包。

　　賀勝愣了一秒，隨即眼睛猛地瞪大，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小舅舅！！！爸媽，姥姥姥爺，是小舅舅回來啦！！！」

　　這一嗓子，把屋裡所有人都驚動了。

　　「紅旗回來了？」

　　「真是紅旗？」

　　大家紛紛放下碗筷，湧向門口。

　　關文如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秦悅更是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嘴裡念叨著，「你這孩子！要回來怎麼也不提前來個信兒！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

　　關紅旗笑著邁進院子，放下背包，先立正，給賀言之和關元修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姐夫！爸！」

　　然後又看向關文如和母親，「姐，媽，我回來了！以後就不走了！」

　　他的退伍手續已經辦好了！

　　作為母親的秦悅上前拉著兒子的手，上下打量，眼淚終究是沒忍住掉了下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趕緊洗手去！正好趕上吃團圓飯！啥也別說，先吃飯！」

　　一家人圍著關紅旗寒暄了好幾句，問著路上的情況，退伍手續是否順利。

　　關紅旗一一應答，目光掃過熟悉的院落和至親的家人，眼底滿是溫暖和感慨。

　　「好了好了，有話飯桌上慢慢說，先讓紅旗洗手吃飯，菜都要涼了！」

　　關文如發話，大家才笑著簇擁著關紅旗進屋。

　　關紅旗迅速洗了手，在特意給他留出的位置上坐下。

　　團圓飯，人沒齊，但也足夠讓人心生歡喜！

　　作為一家之主的關元修端起小小的酒杯，裡面是賀言之帶來的特供茅台。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莊重而幸福的笑容，「來，今年咱們家是雙喜臨門！文如的生意走上了正軌，越做越紅火；

　　紅旗也光榮退伍，平安回家了！這第一杯，祝咱們國家越來越好，祝咱們小家團圓美滿，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祝國家好！祝小家好！萬事如意！」大家紛紛舉杯。

　　無論是白酒、果酒還是三胞胎杯裡的桔子汽水，都高高舉起，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堂屋。

　　席間，氣氛熱烈。

　　大人們聊著這一年的變化，未來的打算，關紅旗也講著部隊裡的趣聞。

　　三胞胎吃著美味的飯菜，喝著甜滋滋的汽水，快活極了。

　　然而，看著大人們杯子裡那透明或微黃的液體，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醇香，賀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他趁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注意力不在他們這邊時，偷偷拿起小舅舅關紅旗放在手邊的酒杯，飛快地抿了一小口。

　　「嘶……辣！」

　　他齜牙咧嘴，小臉皺成一團，但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暖流順著喉嚨滑下，又帶著點奇特的刺激感。

　　他咂咂嘴，覺得這味道…好像有點上頭？

　　他賊兮兮地把杯子遞給旁邊的大哥賀奕，用氣聲說！「大哥，你嘗嘗，小舅舅的酒！」

　　賀奕猶豫了一下，也好奇地抿了一口，同樣表情古怪。

　　接著又傳給賀祺。

　　三個半大小子，你一口我一口，竟然偷偷分著把關紅旗杯底那點白酒給喝光了！

　　賀勝感覺沒過癮，趁大人不注意，他又往自己杯裡倒了點。

　　三兄弟分著喝。

　　沒過多久，酒勁上來了。

　　十三歲的少年，哪有什麼酒量。

　　先是賀勝，覺得腦袋暈乎乎的，看東西有點晃，他傻笑著，下意識地跟著大人們說話的節奏搖頭晃腦起來。

　　接著賀奕和賀祺也覺得臉頰發燙，眼神有點迷離。

　　賀勝更是控制不住，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竟然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裡還含糊地念叨，「好…好吃…嘿嘿…」

　　他這異常舉動，立刻被細心的關文如發現了，「賀勝？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賀言之聞言，也轉過頭，看到小兒子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再瞥見旁邊兩個兒子也是滿臉通紅、眼神發直，他立刻察覺不對。

　　他伸手拿過賀勝面前的汽水杯子，湊近聞了聞…

　　一股淡淡的酒氣！

　　賀言之頓時氣笑了，放下杯子，看著三個暈乎乎的兒子，哭笑不得地說：

　　「行啊你們仨！長能耐了！敢在我們這麼多大人眼皮子底下偷喝酒？還學會分享了？賀勝，是不是你帶的頭？」

　　三胞胎被父親點破，酒醒了一半，加上心虛，頓時臊得滿臉通紅。

　　賀勝更是腳一軟，跌坐回椅子上，捂著發燙的臉…

　　引來全家一陣善意的哄堂大笑。

　　關文如也是哭笑不得，點了點賀勝的肩膀，「你們可真會整事兒，行了，我去給你們準備醒酒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