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出現了片刻的死寂。

　　但胖女人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抓痕，又覺得不甘心，色厲內荏地還想指向被賀言之護在身後的賀勝，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

　　「你…你瞪我有什麼用？你一個打男人還想打我不成？要不是你們這個沒教養的小…」

　　見她還敢指著賀勝，關文如猛地擡手，啪地一下重重拍開她指過來的胖手，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手放乾淨點！指誰呢！我男人不打女人，再指一下試試，你看我打不打！！」

　　胖女人手背吃痛，又被關文如的氣勢懾住，一時沒敢再動手。

　　但她嘴裡卻不服輸，轉而沖著關文如罵道，「來來！你打一個試試，真以為帶男人了來就牛逼了？你們縱容兒子打人！就算穿著軍裝也不是什麼好…」

　　「閉嘴！」賀言之一聲冷哼打斷她，上前半步，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極強，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砸在人心上：

　　「有本事就在這裡動手試試，你一個成年人，在學校裡，對著幾個孩子耍威風，確實是『好本事』！別說這些廢話，報一下你的名字，工作單位，還有你愛人的名字，單位！」

　　這直擊靈魂的質問，在這個年代對於普通人有著巨大的威懾力。

　　胖女人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囂張氣焰像被針紮破的氣球，一下子洩了大半。

　　她眼神閃爍，嘴唇哆嗦了幾下，明顯是怕了。

　　但她仍硬著頭皮，試圖強詞奪理，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你…你們兇什麼兇？是…是你們家兒子先打了我兒子！看把我兒子胳膊掐的！青紫了一大塊！我…我當媽的，還不能教訓一下了？」

　　關文如聞言，發出一聲清晰的冷笑，充滿了嘲諷，「你不該！我的兒子，就算有錯，自然有學校管，有我們做父母的教！輪不到你個沒臉沒皮的在這兒動手動腳、滿嘴噴糞！真以為自己算哪根蔥？」

　　說完，她不再理會那色厲內荏的胖女人和旁邊臉色發白的男老師，立刻蹲下身，平視著三個兒子，尤其是情緒依舊激動的小兒子賀勝。

　　她的語氣瞬間變得無比溫柔，與剛才的冷厲判若兩人，「賀勝不怕，媽媽爸爸來了，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跟同學起衝突？」

　　氣呼呼的賀勝猛地擡起手，指向辦公室角落裡一個同樣胖乎乎的男孩，「他！王小虎！他下課的時候，故意摸前面女同學的屁股！好幾個女生都被他摸了！

　　她們都嚇哭了！我說他，他還嬉皮笑臉，說就摸了怎麼樣！我讓他道歉，他還推我！我…我看不慣！我才打他的！」

　　賀勝是班長，為人又義氣，十二歲的男孩初生不怕牛犢，看到自己班的女同學受欺負了，不可能當看不見！

　　所以他直接把王小虎打了，而且當時打王小虎的不隻有他一個，還有其他男同學。

　　不過他讓其他男同學先走了，後果他來扛！

　　他覺得自己沒做錯，所以不怕！

　　隻是覺得委屈，張老師作為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就怪他，這事兒讓他寒心！

　　賀勝的話語如同一聲驚雷，在辦公室裡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個躲躲閃閃的胖男孩身上。

　　那胖女人王小虎的媽媽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那個一直拉偏架的男老師也愣住了，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

　　關文如和賀言之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一切。

　　關文如的心疼和憤怒達到了頂點！

　　她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那個胖女人和男老師。

　　賀言之的臉色更是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他不再看那胖女人，而是將冰冷的目光轉向了那位男老師：

　　「張老師是吧？現在，請你解釋一下，我的兒子見義勇為，制止猥褻女同學的行為，為什麼反而成了被指責、甚至差點被打的對象？

　　而你，作為老師，作為班主任，當時又在做什麼？我兒子來到這辦公室之後，你又做了什麼？可配為人師表？」

　　張老師被賀言之盯著，隻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道歉，「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其中的…」

　　「真是好一個老師！什麼也不知道，你就任由一個成年人欺負我的兒子？」關文如雙手握拳，恨不得抽了兩巴掌，「作為班主任，欺軟怕硬，你很有本事！！！」

　　張老師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無力反駁了！

　　其實三胞胎一來就說了緣由…可他招架不住王小虎的母親，所以想著讓三胞胎道個歉…

　　而王小虎的母親這時突然反應過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起來，試圖用音量掩蓋心虛：

　　「胡說八道！全他媽胡說八道！你個小兔崽子血口噴人！我們家小虎怎麼可能幹那種事！肯定是你打人了還想賴賬！老師！你看他小小年紀就滿嘴謊話…」

　　「閉嘴！」賀言之一聲低喝，瞬間壓過了胖女人的尖叫。

　　他甚至沒有多看那撒潑的女人一眼，冰冷銳利的目光直接鎖定了那位臉色發白額頭冒汗的張老師。

　　「張老師，男孩欺負女孩，尤其是這種涉及耍流氓、猥褻的行為，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被忽視，更不應該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不僅僅是同學間打鬧的小事，這是思想品德問題，甚至涉及法律！」

　　他刻意頓了頓，讓每個字都砸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裡，「王小虎同學已經十二歲了，不算不懂事的小孩。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簡單批評教育恐怕難以真正解決問題。

　　為了搞清楚事實真相，也為了給所有學生一個交代，我看，有必要請公安局的同志介入調查一下。

　　如果情況屬實，男孩耍流氓的行為，也是屬於犯罪的範疇，必須嚴肅處理！」

　　公安局和犯罪這兩個詞如同重磅炸彈，瞬間讓王小虎和他的母親臉色慘白如紙！

　　那胖女人剛才的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懼。

　　她一把拉過自己兒子，突然不再撒潑打滾，聲音顫抖得幾乎變調，「不…不能報公安局！同志！首長！誤會！

　　都是小孩子鬧著玩的！沒那麼嚴重！小虎！快！快給同學道歉！快說你不是故意的！」

　　看她變臉變的那麼快，關文如嘴角的諷刺越來越明顯！

　　而那男孩王小虎也嚇傻了，他顯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哇一聲哭出來，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賀勝…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胖女人見狀，更是急著想息事寧人，用力拍打著兒子的後背，催促道：

　　「還有呢！快去跟那些女同學道歉！快去！跟老師說你知道錯了！求求老師別報公安局！」

　　她轉而對著賀言之和關文如，臉上擠出生硬而卑微的討好笑容：

　　「首長，同志，孩子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道歉！我們賠不是！千萬別驚動公安局啊，孩子還小，留下案底一輩子就毀了…」

　　賀言之和關文如一聽這話，看她這態度，瞬間就知道，王小虎恐怕不止一次做這種事兒了！

　　而張老師也徹底慌了神，連忙打圓場，語氣前所未有的公正起來：

　　「是是是，賀師長，關同志，這事確實是王小虎同學不對，學校一定會嚴肅批評教育，讓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受害女同學誠懇道歉，並做出深刻檢討！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您看…是不是…就先在學校內部處理？」

　　賀言之面無表情，關文如則冷眼旁觀著這出鬧劇般的轉變。

　　現在法律還不完善，這種事兒其實報了公安，也隻是口頭批評兩句，根本無濟於事！

　　賀言之隻看著那女人，「你覺得你兒子還適合待在這裡？」

　　「！」胖女人臉色大變，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非常不甘，可當下隻能點頭，「我…我知道了！」

　　關文如又補充一句，「記得去跟那些女孩道歉！」

　　事情處理完畢，關文如和賀言之帶著三胞胎準備離開。

　　走到辦公室門口，關文如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如釋重負卻又尷尬無比的張老師。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對嚇得魂不守舍的母子身上，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小孩子不懂事，難免犯錯，但大人得懂道理，得教！今天這事，好在沒造成更壞的後果。

　　當父母的，要是從小不教孩子什麼是是非對錯，一味縱容護短，等他真長歪了、犯了法，到時候就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了，自有法律和監獄替你們教育！」

　　說完，她不再看那對母子煞白的臉色和老師青紅交加的表情，一手牽著一個兒子，昂首走出了辦公室。

　　賀言之護在妻兒身後，最後掃視了一眼辦公室。

　　那眼神足以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今天親自來這一趟也好，這幫老師不少都是看人下菜，知道三胞胎的家庭背景，以後想幹什麼，都得掂量掂量！

　　......

　　一家人上了車，吉普車駛離學校，車廂內剛才緊繃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關文如轉過身，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坐在後座中間情緒已經平復但還有些蔫蔫的賀勝的腦袋。

　　「賀勝。」

　　賀勝擡起頭，看著母親。

　　「你今天做得非常棒！」關文如注視著他的眼睛，肯定地說，「你看到不對的事情，敢於站出來制止，保護了那些女同學，這是非常勇敢、非常有正義感的行為！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賀勝原本還有些委屈，聽到媽媽這番話，尤其是驕傲兩個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但腰桿卻不自覺地挺直了些。

　　關文如又看向兩邊的大兒子和二兒子，笑著各拍了一下他們的肩膀：

　　「還有賀奕，賀祺，你們也很棒！看到弟弟有危險，知道立刻保護他，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做得對！」

　　賀奕有些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當然！我當大哥的當然不能讓人欺負弟弟！」

　　賀祺嘴角含笑，也點了下頭。

　　關文如欣慰地笑了，「沒錯！一家人就是要團結，要齊心協力，一緻對外！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記住這一點。」

　　孩子們被媽媽誇得心裡暖洋洋，剛才的不愉快徹底煙消雲散。

　　一直沉穩開車的賀言之從後視鏡裡看著妻子和孩子們的互動，嘴角也噙著溫和的笑意。

　　等關文如安撫好孩子們，他清了清嗓子，開口提議，「小英雄們今天下午受了驚，也立了功，爸爸給你們放半天假，怎麼樣，想不想一家人去爬長城？」

　　「爬長城？！」三胞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來，眼睛瞪得溜圓，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要！要去！爸你太好了！」

　　這個年代，能去爬長城對於孩子們來說可是極難得的郊遊活動！

　　關文如看著瞬間興奮起來的孩子們，也失笑起來，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你倒是會找機會哄孩子，就這麼去？餓著肚子爬？」

　　她想了想，果斷安排道，「這樣，先不回四合院了，直接去王府井的店裡，這個點應該還有吃的，咱們就在店裡吃點東西，順便讓後廚給準備點能帶走的吃的喝的，咱們帶著去長城！不然爬到一半該餓得沒力氣了。」

　　「好！去店裡吃飯！正好打人打餓了！」賀勝第一個歡呼，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賀言之笑著點頭，「好，聽你們媽媽的安排，坐穩了，咱們先去補充彈藥，然後直奔長城！」

　　......

　　一家人都是利索人，吃飯也快。

　　沒多久，就連吃帶拿的從店裡出來。

　　關文如和賀言之帶著三個興奮不已的兒子上了吉普車。

　　後座上放著幾個鋁製飯盒，裡面裝著醬牛肉、蔥花餅、煮雞蛋和一些爽口小菜，還有一個軍用水壺裝滿了晾涼的綠豆湯。

　　這一爬得幾個小時，大家會餓，所以多帶點東西！

　　對街，「客再來」飯館的老闆趙有才躲在油膩的玻璃窗後，陰惻惻地盯著那輛載滿歡聲笑語的軍綠色吉普車駛離。

　　看著關文如臉上輕鬆幸福的笑容，再看看自家門可羅雀的冷清場面，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呸！得意什麼！靠著狐媚子和歪門邪道掙幾個臭錢！等著瞧！遲早老子讓你們這店關門大吉！」

　　關文如全然不知已被小人惦記，她靠在副駕駛座上，享受著窗外吹來的涼風，聽著後座兒子們嘰嘰喳喳討論長城的雄偉，心情無比舒暢。

　　……

　　吉普車停在長城腳下。

　　一家人開始攀登。

　　三胞胎果然遺傳了父親的高挑身材和軍人基因，精力充沛，腳步輕快，像三隻小老虎似的噌噌往上沖，不一會兒就把關文如甩開了一小段距離。

　　關文如喘著氣，笑著喊道，「喂！你們三個慢點！等等爸爸媽媽呀！」

　　賀言之放緩腳步，等她跟上，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和略顯急促的呼吸，眼中滿是心疼。

　　他伸出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將一部分重量分擔到自己身上，「跟不上就別硬撐，我背你一段？」

　　關文如連忙搖頭，臉上有點發熱，小聲說，「快放下來！這麼多人呢，孩子們看著呢，還有別的遊客…像什麼樣子！」

　　雖然心裡甜滋滋的，但79年的風氣還是相對保守，她可不好意思讓丈夫當著這麼多人背她。

　　賀言之卻不以為然，手臂依舊穩穩地摟著她的腰，幾乎半抱著她往上走：

　　「怕什麼，我背我自個兒媳婦，合法合理。誰愛看誰看。」

　　他語氣霸道，動作卻極盡溫柔，「這樣走著省力點沒？」

　　關文如拗不過他，也確實覺得這樣輕鬆了許多，便紅著臉默認了。

　　遇到特別陡峭的台階，賀言之甚至會不由分說地稍微用力，幾乎是把她整個人提起來，抱上去幾步，然後再放下繼續摟著走。

　　走在前面不遠處的三胞胎偶爾回頭，看到爸爸小心翼翼護著媽媽的樣子，兄弟三個互相擠眉弄眼，偷偷地笑。

　　賀奕笑嘻嘻地跑回來，伸出手，「媽，相機給我！我來拍照！保證把長城拍得雄偉，把您和爸拍得好看！」

　　關文如笑著從隨身包裡拿出那台海鷗牌相機，遞給大兒子，「注意看路。」

　　賀奕接過相機，像得了什麼寶貝，開始有模有樣地取景。

　　他不僅拍風景，更多的鏡頭卻偷偷對準了相互扶持的父母…

　　爸爸堅實的手臂摟著媽媽的腰，媽媽偶爾擡頭對爸爸露出依賴又略帶羞澀的笑容，夕陽的金光灑在他們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畫。

　　沿途的遊客看到這一家五口，尤其是三個長得一模一樣又帥氣挺拔的男孩，都忍不住投來驚艷和善意的目光。

　　有戴著紅領巾的學生隊伍經過，發出小聲的驚呼！「快看！他們是三胞胎！長得真一樣！真高！」

　　一位戴著眼鏡幹部模樣的老人笑著對賀言之和關文如點頭，「兩位同志，你們這三個兒子養得真好！真精神！一看就是未來的棟樑之材啊！」

　　另一位穿著列寧裝的中年婦女則羨慕地對關文如說，「這位女同志，你們可真會生！太有福氣了！這三個小夥子，多招人喜歡！」

　　賀言之聞言，摟緊妻子的腰，向來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驕傲笑容。

　　關文如則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裡卻像喝了蜜一樣甜。

　　賀奕找準機會，咔嚓一聲，將父母這相視一笑的溫馨瞬間，永遠地定格在了膠片上。

　　長城內外，秋風送爽，洋溢著一家人的歡笑和路人由衷的讚美。

　　......

　　玩樂過後第二天清晨，三胞胎正常去上學，賀勝像往常一樣走到自己的座位，剛放下書包，就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

　　他的課桌上，不像平時那樣乾淨，而是堆滿了零零碎碎的東西…

　　幾顆用漂亮糖紙包著的水果硬糖、一小包動物餅乾、甚至還有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和幾個橘子。

　　雖然不算多麼貴重，但在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對孩子們來說已經是極好的零食了。

　　賀勝撓了撓頭，一臉困惑，「這…這誰放錯地方了？」

　　這時，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學習委員抱著一摞作業本走過來，看到他這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小聲對他說：

　　「班長，沒放錯！這些都是同學們偷偷放你這兒的，說是…感謝你昨天勇敢站出來！大家心裡都佩服你呢！你就收下吧！」

　　賀勝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是因為王小虎那件事。

　　一股暖流和小小的自豪感瞬間湧上心頭。

　　但他努力繃住臉，模仿著電影裡英雄人物的腔調，大手一揮，故作深沉地說：

　　「咳！都是小意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賀勝做好事，從不留名，更不圖回報！這些…大家的心意我領了，東西都分了吧！」

　　他的同桌，一個機靈的男孩，噗嗤一聲笑出來，戳穿他：

　　「得了吧你，還低調？昨天衝上去的時候可沒見你低調啊！」

　　賀勝被拆台，有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但堅持道：

　　「反正東西不能我一個人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大家分著吃！」

　　他說著，真的開始把桌上的零食分給前後左右的同學。

　　同學們嘻嘻哈哈地接過去，教室裡的氣氛變得格外融洽。

　　分享完零食，賀勝的同桌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哎，賀勝，告訴你個事兒！那個張老師，就是昨天拉偏架那個，聽說早上被校長叫到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臉都綠了！」

　　賀勝挑挑眉，「哦？」

　　他心裡有點小爽快。

　　同桌繼續八卦，「還有那個王小虎，他也沒來！有人說他爸媽給他辦轉學了！估計沒臉待下去了！」

　　賀勝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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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天，消息更確切了。

　　張老師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裡，有同學傳說他被調去後勤管倉庫了，也有人說他乾脆被辭退了。

　　而王小虎，確實是轉學了，去了一個大家都沒聽過的學校。

　　有好奇的同學偷偷問賀勝，「班長，你知道咋回事不？張老師怎麼突然就不教我們了？跟你爸那天來學校有關係不？」

　　賀勝一臉無辜地搖搖頭，眨巴著大眼睛，「我不知道啊？我爸就是來接我放學而已。」

　　他嘴上這麼說，但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微微勾起一抹瞭然於兇的笑意。

　　他心裡清楚著呢！

　　那天晚上，他起夜喝水的時候，隱約聽到爸爸在書房打電話，語氣嚴肅地提到了教育局、師風師德、不適崗之類的詞。

　　他就知道，他爸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那個拉偏架、不分青紅皂白、差點讓他們挨打的老師，根本不配站在講台上！

　　哼，自作孽，不可活。

　　賀勝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心情無比舒暢，拿出課本，腰桿挺得筆直，開始準備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