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之接關文如回到家，一家人吃過飯，關奶奶又帶著塔吉古麗和毛娃回了二號院。

　　她們一走，賀言之把門一關，樂此不彼的『欺負』關文如。

　　於是就導緻關文如第二天一早，很艱難的睜開雙眼。

　　這一晚，根本沒睡夠！

　　可今天是廠子動工的日子，她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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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建廠這種事，關文如給出設計圖後，其他的事都是賀言之敲定，她不需要操心什麼。

　　戰士們動工時，也是賀言之抽空去指點。

　　於是這段時間，關文如就投入到招工的工作中。

　　這年代，讀過書的人很少很少。

　　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幸好這次這次部隊出力，所以公社那邊沒有什麼話語權。

　　關文如跟他們商議之後，軍屬有十個名額，剩下的二十八個名額從社員中選。

　　家屬大院裡的軍屬不少，十個名額根本不夠分，所以得競爭。

　　大多數沒有工作的軍屬都想進，可顧思雨例外。

　　她知道關文如擔任了廠長，壓根就沒想過要報名。

　　少了一個競爭名額，其他軍屬樂見其成。

　　很快就到了面試這天。

　　負責面試的，除了關文如，還有公社選出來的兩個副廠長，雷永康和周天磊。

　　兩人都是四十齣頭的年紀。

　　經過三個廠長的決定，考核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考察面試者的基本素質與文化。

　　看她們會不會一些簡單算術，畢竟以後飼料配比是需要計算的，除了考查計算基礎，還得看她們常用字的讀寫。

　　第二部分是實際操作與體力，看她們在規定時間內，能搬運多少規定重量的飼料原料袋。

　　以此來測試體力、耐力、是否按規程操作，而且還得看她們能不能辨識常見原料，如玉米、豆粕、麥麩等，及其能不能看出原料的質量好壞。

　　第三部分主要是考察面試者的責任心與應變，如發現原料輕微受潮如何處理？看到工友違規操作怎麼辦？

　　當得知面試居然要考算術，劉桂英第一個炸了，「什麼？還要考算術？關文如明知道不少軍屬都沒讀過書，她還故意這樣做，擺明了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軍屬！」

　　站在她身旁的曾春蘭白了她一眼，「這又不是小關一個人定的規矩，再說了，進了廠就意味著有公糧吃，如果考核沒有點難度，豈不是人人都能進？那你說說該選誰？」

　　劉桂英：「當然是誰家男人有本事選誰啊！」

　　她這話一出，不少軍屬都撇嘴。

　　她男人是團長，她當然能說這話。

　　可男人不是團長的軍屬就不配有工作了？

　　大家都懶得搭理她。

　　就連跟她關係好的蔣招娣都沒吱聲。

　　因為蔣招娣的愛人就隻是個副營長。

　　真按劉桂英說的方式選人，蔣招娣是根本選不上的！

　　關文如、雷永康和周天磊來了之後，沒多久就宣布面試開始。

　　讓大家做簡單算術時，很多軍屬都一臉懵，幾乎都在東張西望。

　　而關婉欣前幾天已經教花小雨一些算術題，所以花小雨是這些軍屬裡，答的最快的，答案正確率也是最高的。

　　劉桂英抓耳撓腮，頻頻偷看旁邊，關文如她們三人看了都想翻白眼，

　　或許是知道關文如也是軍屬，不好呵斥這些鄰居，所以在劉桂英準備抄別人的答案時，周天磊走過去：

　　「這位同志，再搞小動作，我們隻能取消你的面試資格。」

　　「誰…誰搞小動作了！」劉桂英其實想仗著自己男人的勢，耍橫。

　　可轉念一想，這人跟她男人又不是一個體系的，人家根本不怕。

　　她要是說點什麼，隻會把人得罪狠了，接下來還有別的考核呢。

　　於是，她隻能忍了！

　　最終胡亂寫了幾個數交上去。

　　筆試之後就是實操。

　　搬運環節，由周天磊掐表。

　　軍屬們分別完成重量和次數要求，這環節是真累，累得滿頭大汗。

　　劉桂英其實力氣不小，但她動作毛糙，差點把袋子摔破，而且幹活的時候，嘴上還抱怨連連，「這哪是人乾的活！」

　　關文如和那兩個廠長聽到之後，也隻是默默記下她的表現，沒有說什麼。

　　到了原料辨識環節，雷永康拿出樣品，讓軍屬們挨個看、聞、摸。

　　這環節主要是看她們是否能準確說出了名稱，以及能不能發現受潮豆粕的顏色差異和輕微黴味。

　　上午考核結束，關文如和兩位副廠長討論了一個小時左右就確定了名單。

　　名單上的十個人有花小雨，有蔣招娣，唯獨沒有劉桂英。

　　名單寫出來，周天磊就貼出來。

　　參加面試的軍屬們一擁而上，有人歡喜有人失落。

　　劉桂英見名單上沒有她，她頓時炸了，當即衝上前，試圖撕下這名單：

　　「不公平！這完全不公平，關文如你搞黑幕！你欺負我們軍屬！你就是看不慣我，所以不讓我進廠，大傢夥兒看看啊！關文如這廠長徇私枉法！」

　　劉桂英試圖煽動的幾個軍屬，跟著她一起鬧。

　　可這些落榜的軍屬可沒勇氣鬧，算數的時候她們都是亂寫，就連那幾個數都寫的扭扭歪歪。

　　曾春蘭雖然沒有參加面試，可她這會兒也在，所以及時攔住了劉桂英，不讓她撕掉名單。

　　周天磊率先出現，見又是這個女人鬧事，他眉頭皺緊，呵斥道，「這位同志！住手！撕毀公告是破壞公物！有什麼意見，按組織程序反映！在這裡聚眾鬧事，像什麼軍屬的樣子！」

　　「程序？」劉桂英甩開曾春蘭的手，衝到他面前，手指著他，「你們的程序就是黑箱！明明是關文如故意刁難我們！考算術？考搬大包？我們是來當工人的，不是來當牲口的！她就是看不上我們這些沒文化的軍屬！她不配當廠長！」

　　周天磊被氣笑了，「我們有黑幕？這位同志你講話要有證據！今天的考核都有評分表，是不是公平，你應該心裡有數！為什麼選了別人沒選你，你自己知道為什麼！」

　　「老娘不知道！關文如你給老娘滾出來！你故意公報私仇，你這樣的人不配當廠長！」

　　劉桂英大嗓門嚎著，撒潑打滾，根本聽不進去周天磊的話。

　　她是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團長夫人，十個名額，居然沒有她！

　　絕對是關文如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