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羅帝國，楓林城，數百人組織的狙殺，無功而返。
幾個尊級，百十個元嬰高手，被收入麾下……蒙恩少爺揪著這一點，反問謝爾特，「這，單純是帕羅帝國沒種麼？」
「不是！」
「那風無忌，絕情在先！」
「可風無忌是腦子有泡麼，當眾說出那樣的話？」
「風無忌腦子肯定是沒有泡的，他之所以那麼說，是話趕話，也是形勢導緻了心理扭曲，甚至，有楚天的刻意引導。」
蒙恩少爺回憶著，片刻，他指了下謝爾特，無比鄭重道，「楓林城滾蛋之後，楚天是不是揪著蒙恩一個人？」
「是不是？」
謝爾特的心智，根本不明白回憶這些有什麼用。
他木訥點頭。
啪，蒙恩少爺一合掌，恍然大悟，「對了，就是這樣……若真是生死之境，有人揪著我的脖領子，要殺我，對你卻視而不見。」
「你什麼心態……」
謝爾特以為是表忠心，出口就說，「我跟他拼了。」
「去你罵的。」蒙恩少爺開口就罵。
但他沒有生氣，而是一臉興奮的嘟囔，「你心裡會糾結，會掙紮，但一定不會惹火燒身，四眼世界，有生死與共的情誼，卻沒有同生共死的主僕情誼。」
「因為，我們都是藍雨皇朝的餘孽，千百年，甚至上萬年來，我們都處於戰鬥和權勢爭奪之中。」
「明哲保身，是本能！」
蒙恩感覺自己參透了楚天，連說三聲『妙』。
他真的學到了，也深以為然道，「論底蘊，我強楚天無數，可論駕馭人心，楚天勝我無數。」
「我，不該想利用他。」
「我要殺回核心，重掌帝後勢力，一定要和楚天形成協同勢態。」
這話，要是被楚天聽見，楚天會豎起大拇指，對這蒙恩說一句，「你是個人物。」
想成大事，最首先就是要擱下心中的芥蒂。
萬事，以大局為重。
楚天之所以不在乎天絞手、賴青、瀟公子的目的，也是因為揣著，這樣的出發點。
他在夜深人靜時，也沒有休息，而是張羅著瀟公子幾人，著重說了下大戰在即，「形勢，可以說是萬事俱備。」
「但收軍心這事，冒犯血劍……所以，咱們還是要從民心下手。」說到這裡，楚天看向巴彥康。
「靈石發電機交給你。」
「你務必在今夜之內，讓明天的流放之城，充滿亮光。」
「瀟公子，你帶天絞手、賴青立刻趕往各個店面，把美食菜譜交給各個店面負責人，明天天亮，我要看見街面上，有四海居的流水席。」
「記住，這不是施捨，也不是贈予，是彌補。」
瀟公子聽到這話，眼神一亮，「明白，這是咱們寬厚待民的表現，看來，楚兄是打算替新城招募居民了。」
沒錯。
血劍答應了建城。
但沒人的城，算是城麼？
楚天也不能在血劍的地盤上，直接招募兵將……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冒犯血劍的事，絕對不能幹。
「這局面，看起來有利，可真要施展起來，我們是缺胳膊少腿，什麼都沒有。」楚天故意把醜話說在前頭。
誰知，瀟公子亢奮了，「我就喜歡這從無到有的過程，這種締造，讓我有成就感。」
「我先去。」
帶上天絞手，賴青，瀟公子眉飛色舞的說著，走出了四海居。
從表面上觀察，這瀟公子好像真的爽了。
可這一出門，瀟公子就變了臉色。
他深吸一口氣，如果有煙，他一定要抽上一口，「唉，你們倆怎麼想？」
天絞手沒言語，看向賴青。
賴青笑道，「沒什麼可想的，苟活一輩子，柴米油鹽是活著。」
「轟轟烈烈也是活著。」
「雖說，楚爺腦門上沒刻著『我一定成功』，可我們不跟著楚爺，就能看見成功麼？」
「我賴青在街面上廝混，幾十年了，最知道底層的滋味。」
說到這裡，賴青笑著看向瀟公子，「您也沒站在高處，您的家族還有您，是不是也承受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壓迫？」
「您甘心麼？」
「沒有楚爺，您能爬出來麼？」
「就算能，您需要多長時間，百年，還是千年？」
「沒有楚爺的底蘊支持，瀟公子憑什麼打破皇權貴胄千萬年的勢力積累？」
賴青迴避了『人族』的問題，也解釋了，「除了這些之外的事，與我何幹，和瀟公子什麼關係？」
瀟公子的心漸漸開明了，「也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該操心那個事的，是核心帝血。」
「走，幹事業。」
這夜，註定是不寧靜。
帶點權勢的，都是挑燈夜讀的狀態，企圖從各路消息中，端詳楚天。
楚天沒有前後眼，卻能猜到。
他踱著步子，在屋裡走來走去，顯得憂心忡忡……
聖嵐見了，也問，「你可從來沒這麼焦慮過，怎麼，沒有自信了？」
「自信是嗷嗷的。」楚天矢口否認。
他停住了腳步，認真道，「咱們現在跟踩鋼絲一個樣，是踩在謊言上行走，安全保障，也是不敗龍帝開了恩。」
「命捏在別人手裡的勢態下，錯一步，滿盤皆輸。」
「另外，淩天之戰聚集了藍羽皇朝多數精英……咱們的事傳出去，一定會招來禍端，樹大招風何況是我們。」
「這比禁地，可複雜多了。」
聖嵐也深有感觸，「我們莽撞的闖進了歷史、甚至是萬世難題之中。」
「想解題，卻發現隻是瑣碎就難以應對，想窺探全貌，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隻能看見問題的冰山一角。」
「這種局面下，不由生三分微渺之感。」
「我也一樣。」
「我甚至覺得荒唐……我一個傀儡種族的公主，妄圖撕裂仙魔之爭，為傀儡種族爭取一片天地。」
「要不，我們撒手吧。」
「那怎麼行？」楚天深有同感，可聽見散手二字，條件反射似的反駁。
他鄭重道，「行不行，先幹了再說。」
「沒到撒手那一步。」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在這種程度的難題面前，咱不求有功，但求無愧於心。」
聖嵐素手掩面，咯咯的笑，「你這勸別人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怎麼到自己身上，就糾結了呢？」
矮油？
這娘們學壞了啊。
楚天一瞪眼，擡手抽了聖嵐的p股，故作氣惱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當眾揭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