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懟懟
火車上,依舊如上一世一樣,車廂裡滿滿的都是人,而且多半是下鄉的知青。
這兩年,正是運動如火如荼的時候。
城市裡的知識青年,畢業後,沒有工作,就是結婚了,都得去下鄉。
什麼,不同意,家裡父母的工作不想要了,想要開大會通報批評嗎?
所以,車廂裡都是熱情洋溢的大學生。
不熱情,不洋溢,你是對下鄉支援國家建設有什麼不滿意嗎?
祝卿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旁邊是賈道德,他們倆上車,賈道德搶到了火車上的二人位。
對面的兩個男生看到她長的漂亮,有一個男生看著她主動搭話:「同志,你是去往哪裡下鄉的?」
祝卿歌冷淡的回:「我不是下鄉,我是下放去的。」
「嗯……」對面兩個男生聽了她的話,瞠目結舌,尷尬地不知道怎麼回,也許裡面還有一絲對下放之人的防備和怯意。
對面安靜了,祝卿歌嗤笑一聲,滿意地側過頭去,看向外面沿途的風景。
賈道德冷冷地看了對面兩個男生一眼,滿眼警告。
這下,他們倆更加老實了,還有些忌憚地看著賈道德,他們把賈道德當做是押送祝卿歌的委員會工作人員。
這方天地瞬間安靜下來,和火車裡熱鬧的場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直到下午,賈道德對著祝卿歌說:「卿歌,我去車廂連接處吸根煙,一會兒就回來。」
祝卿歌點了點頭,繼續看外面的景色。
突然,一個中年婦女坐到祝卿歌旁邊,熱情地說:「姑娘,我在這坐一會兒啊。
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呢?」
祝卿歌看著眼前微胖的女人,冷冷地說:「那是你少見多怪。」
「嗯……」女人尷尬地頓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地說:「是,是我見識少了,不過,姑娘,你長的真是好看。
你去哪裡啊?也許咱們順路呢!」
「同一趟列車,當然順路了,又不是對面行駛過來的列車。」
微胖的中年女人心裡直罵娘,這個死丫頭是吃火藥了嗎?這麼沖,也不怕走火,誤傷了自己。
「嗯……」尷尬也隻是一瞬間,她又笑著說:「姑娘,你真會說笑話。」
「我沒有說笑話,我嫌棄你話太多,煩人,你都沒有自知之明嗎?
你話密的像是蜜蜂築巢,聽得人嗡嗡嗡的,特別心煩。
所以,你要坐著,能不能閉嘴?」
祝卿歌在這個女人一說話時,就感覺到她濃濃的算計,再對上她那精明的眼神,就知道這個人來者不善。
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有賈道德呢!
她怕啥!
他要是把自己弄丟了,不定著急上火的是誰呢?
這路途上,她不喜歡的,就不將就,不論是什麼人。
中年女人一臉委屈,「姑娘,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就是看你長的好看,想和你說兩句話,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你的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聒噪,閉嘴吧,老太婆。」
對面兩個下鄉的小青年都看呆了,還有這樣的下放之人?
她囂張地都能和那些打砸搶的紅小兵有一拼了。
這是什麼品種的女孩子,這麼勇的嗎?
不過,感覺好過癮,是怎麼回事?
中年女人剛想說話,賈道德走回來,祝卿歌對著他就開始告狀:「賈道德,這個女人對我圖謀不軌,你看著辦。」
中年女人立馬起身,讓開位置,小心翼翼的說:「這位同志,我沒有。
我就是看這個姑娘長得漂亮,稀罕的很,想和她閑聊幾句。
既然她誤會我了,我馬上走。」
祝卿歌冷冷地打斷她,說:「你難道不是心虛,想要逃掉,再找尋下一個獵物目標嗎?」
賈道德眼神微眯,危險地掃過面前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嚇得撒腿就跑。
賈道德看著那個中年女人逃跑的方向,對著祝卿歌叮囑一句:「卿歌,你小心,我去看看那個女人。」
祝卿歌擺擺手,賈道德小跑著離開。
旁邊座位上有一個女孩子看不過去,看賈道德和那個中年女人走了,看著祝卿歌,滿眼輕蔑地打量,說:
「有些人啊,就是願意把人往壞處想,一個愛美的中年女人,她能有什麼惡意呢?
真是小題大做,少見多怪。」
祝卿歌掃過她,冷冷地說:「那,我祝你,這路上被她抓走,賣到深山老林裡做幾個男人的供妻。
從早晨到晚上,從晚上到白天,一直被拴著繩子,忍受非人的折磨,生下一個又一個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哪個的孩子。」
「你,你,怎麼這麼惡毒?」女孩氣的臉色從紅到白,又從白到青,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就惡毒了?
有人做了你都不說惡毒,我就說說,就成了惡毒的代名詞了。
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祝卿歌說完,還滿臉不理解地搖了搖頭。
對面的兩個青年對視一眼,都意識到,對面這個好看的小姑娘,明顯是對他們倆嘴下留情了。
她真是好能懟人啊!
等了一會兒,那個女孩也沒再說什麼,祝卿歌無聊的閉上眼睛,開始養精蓄銳。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卿歌旁邊座位上一沉,她聞到熟悉的氣息,是賈道德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她是被餓醒了,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她睜開眼,看向賈道德,正好他也看向她。
他笑了笑,說:「醒了?餓了!真能睡!天都黑透了。」
他滿眼寵溺地看向她,感覺他的全世界就是隻有她。
祝卿歌在心裡再次咒罵:「賈道德這看誰都深情的狗眼,真是天生演戲聖體,還是演深情男主。」
「怎麼了?看來是睡迷糊了。」他滿眼包容,真是天生的好男人戲精。
祝卿歌收回飄散的思緒,說:「道德,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就知道你睡醒了會這麼問,我去餐車給你買了飯菜。現在還不會太涼,趁熱吃。
專門給你買的。」賈道德說著,從座位下的包裡翻出一個飯盒,放到祝卿歌的桌子前。
滿是寵溺地說:「快吃吧。」
對面的兩個男青年都迷糊了,這對面的一男一女究竟是什麼關係?
什麼身份?
他們怎麼看不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