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0章 山洞殘骨
阿力是被霍長鶴點了穴道痛醒的。
一睜開眼,就看到霍長鶴戴著鬼王面具,嚇得魂兒差點飛了。
「醒了?」
阿力被綁在椅子上,臉都白了,掙紮著喊:「你是誰?要幹什麼?」
霍長鶴往前傾了傾身,眼神像淬了冰:「你說我要幹什麼?丁亨壽把春桃當寶貝似的護著,你敢在他地盤上動她,誰給你的膽子?」
「我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啊!」阿力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脖子上的青筋迸起,「是丁刺史!是丁刺史讓我跟春桃走得近的!他親自安排的!」
霍長鶴的動作頓住,眉峰擰起來:「你說什麼?丁亨壽自己安排你跟他的女人接觸?」
「千真萬確!」阿力連忙點頭,「丁刺史找我,吩咐我讓我和春桃……」
他用力吞口唾沫,眼神急切「我就算是死,也不敢給丁亨壽戴綠帽子啊!」
霍長鶴盯著阿力的臉,看他眼裡滿是恐懼,不像是裝出來的,可這說法實在荒唐。
他伸手抄起桌上的短刀,刀身映著光,「噌」地一聲抵在阿力的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讓阿力瞬間僵住,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我真沒騙您……我說的全是真的……」
「真的?」霍長鶴手腕微微用力,刀背壓得阿力的皮膚陷下去一點,「丁亨壽是瘋了還是傻了?自己把女人推給別人?你要是敢編瞎話糊弄我,今天這刀就直接劃開你的喉嚨。」
阿力嚇得渾身發抖,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掉,可嘴裡還是不停重複:「好漢,是真的……我真不敢騙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三聲輕叩,節奏特殊,是顏如玉的暗號。
霍長鶴收回短刀,拿布又把阿力嘴堵上:「你敢出聲,回來就一刀結果了你!」
霍長鶴出屋,徑直走到顏如玉身邊。
顏如玉壓低聲音說:「我剛問了春桃,她說的跟阿力一樣。」
霍長鶴瞳孔微縮,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春桃也說是丁亨壽安排的?」
「嗯。」顏如玉點頭,「春桃說,丁亨壽的吩咐,她不敢不照做。」
「還有件事。」顏如玉又補充道,「春桃提到,丁亨壽跟她說過,她是被選中的『龍女』,讓她好好配合,別出岔子。」
霍長鶴擰眉:「龍女?」
「對,」顏如玉點頭,「聽她的意思,被選中龍女之後,要連續十二日,和男子行歡好之事,但丁亨壽最近……狀態不佳,所以就讓阿力代替。」
霍長鶴眉頭擰得更緊——太他娘的噁心了。
顏如玉明白他的想法,趕緊把話題拉走:「你問問阿力,看他知不知道『龍女』是什麼。我再回去接著問春桃,到時候兩邊的話對一對。」
霍長鶴緩緩點頭。
「行。」
顏如玉轉身回去,霍長鶴回到屋裡,目光重新落回阿力身上。
霍長鶴往前靠了靠,聲音沉下來:「阿力,你聽過『龍女』嗎?」
阿力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才搖著頭,聲音帶著哭腔:「沒……沒聽過,丁刺史就隻讓我跟春桃走得近,沒說過什麼龍女……我真不知道……」
「你再想想。」霍長鶴的語氣加重了些,「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除了讓你接近春桃,還有沒有說過別的,給過什麼東西?」
阿力使勁皺著眉,冷汗還在往下流,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說:「好像……讓春桃喝過什麼葯,說是補的,但那是女子所用,我也不清楚,沒有多問。」
霍長鶴心思微動,補藥,男子,這些跟龍女有關係嗎?
霍長鶴盯著阿力,不再說話。
可這目光也讓阿力受不了,冷汗一直流。
顏如玉進屋,見她進來,春桃又是一副驚慌的表情。
「我問你,龍女是什麼?」
春桃低聲說:「我也不知,沒有見過,隻聽說到水神祭祀那天,就會我們送去龍吟島。」
「你們?不止你一個?」
春桃點頭:「一共是九個。」
「還說,送去之後就不用愁吃穿了,到龍吟島就能過好日子,比在這兒強百倍。」
與此同時,銀錠正貼著岩壁,站在山洞裡,屏住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混著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在狹窄的山道上撞出回聲。
「誰在那,出來!」粗獷的嗓音隔著藤蔓傳進來。
火把的光晃到了洞口,藤蔓被撥得沙沙響。
銀錠把匕首拔出來半截,刀刃映著微光,盯著洞口的影子,尋思著要不要先發制人。
對付這幾個人不成問題,不過,他今天晚上不是為了殺這幾個人,還有事情沒有查到。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頭頂掠過,翅膀撲棱的聲音在寂靜裡格外清晰。
洞口的人瞬間停住動作,火把猛地舉高:「誰?!」
黑影落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歪著頭叫了兩聲,聲音清脆。
巡防的人湊近看了看,緊繃的肩膀忽然放鬆,罵了句:「媽的,嚇死老子,原來是隻鳥。」
另一個人也笑了:「走了走了,趕緊去巡防!」
腳步聲漸漸遠去,火把的光也慢慢消失在山道盡頭。
銀錠還貼在岩壁上,耳朵仔細聽著,直到確認周圍再也沒有別的聲音,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探頭往洞口看了一眼,樹枝上的黑影正對著他晃腦袋,熟悉的羽毛在月光下泛著光澤。
「小蘭?」銀錠小聲叫了一句,聲音裡還帶著沒壓下去的驚喜。
樹枝上的八哥立刻撲棱著翅膀飛過來,落在她伸出的手背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指尖。
銀錠看著它,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王妃讓你來的?」
八哥叫了兩聲,銀錠握緊手,把匕首插回鞘裡,有八哥在,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能及時傳回消息。
銀錠俯下身,拿出顏如玉給他的小手電筒,照著地上那些殘骨。
細看之下,他不禁倒抽一口氣。
這些骨頭都是殘缺的,碎的,並不是因為時間久遠,而是像被什麼咬碎的。
他拿起一塊骨頭,面色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