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現在看到這幅場景。

　　縱然她是現代人的思維，觀念超前，奇葩事也見過不少，但還是被衝擊到。

　　趕緊切回眼睛狀態，二話不說，拉上霍長鶴就走。

　　公羊華正向霍長鶴行禮問安，還想多說幾句，哪知話沒說完，霍長鶴就被拉走了。

　　他扭頭看顏如玉，眼中閃過幾分陰鷙。

　　霍長鶴也沒料到，顏如玉會突然來拖他走，心裡有點喜滋滋。

　　正想問問顏如玉是不是吃醋了，打趣幾句，但見她神色嚴肅，不像是玩笑，又忍住。

　　到僻靜處，霍長鶴才低聲問：「玉兒，怎麼了？」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壓住翻湧的情緒和噁心感。

　　看著霍長鶴的臉，尋找合適的措詞。

　　「王爺，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控制情緒。」

　　霍長鶴心也慢慢繃緊：「好，你說。」

　　「公羊華，」顏如玉頓一下，「是個男人。」

　　霍長鶴一呆，眸子縮了縮，一時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聽錯。

　　「不是，你等一下，」霍長鶴緩一下，「你再說一次。」

　　「是的，你沒聽錯，公羊華，是個男人。」顏如玉又重複一遍。

　　霍長鶴臉色一點點泛白。

　　腦海中不斷回想，在扮成「宋公子」的時候，公羊華一次次在他面前矯揉造作的樣子，還數次曖昧地拉他袖子。

　　心裡一陣翻騰泛噁心。

　　「不是，他……怎麼……我……這……」

　　霍長鶴生平第一次如此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什麼好。

　　顏如玉這會兒震驚過去，是真切地同情，那種難受，她也能理解。

　　「王爺，我們先回府再說。」

　　回到王府，霍長鶴的臉色還沒緩和。

　　他也知道有些人好男風，京城就有象姑館，和青樓差不多，裡面都是長相俊美的男子。

　　但聽說、看到是一回事，接觸到是另一回事。

　　顏如玉給他倒茶：「王爺，喝點茶，別太放在心上。」

　　霍長鶴抿口茶：「公羊，呵，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這名是真是假，是不是用這姓暗示？」

　　顏如玉：「……」

　　實在不太好接。

　　霍長鶴又說：「也不知道章遠威知不知道，不是，他們不是夫妻嗎？這麼久他就沒察覺，這人得遲鈍成什麼樣？怪不得他被害，都是有原因的。」

　　顏如玉：「王爺說得是。」

　　「哼，」霍長鶴把茶喝完，想發的牢騷也發得差不多。

　　「那他是既然是男的，他就又有可能是花了。」

　　顏如玉搖頭：「我在他身上沒發現有傷，另外……」

　　顏如玉又頓住。

　　這要怎麼說，從公羊華對她假扮的男人那個態度，還有公羊華對「宋公子」的曖昧，都可以表明，他是真的喜歡男人。

　　這種情況下，應該不大可能，再對一個女人有強烈慾望。

　　霍長鶴好奇問：「另外什麼？」

　　顏如玉想了想：「他應該平時多數用女裝打扮，換一次妝不容易，應該不會為了那一會兒的虐殺，就換。」

　　「再者，若是他，應該和餘小冉有來往，花這個人，必是十分謹慎的，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頭緒。」

　　「一個謹慎的人，怎麼會對餘小冉輕易現出真容？風險有些大。」

　　霍長鶴感覺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腦子確實不太清楚。

　　聽完顏如玉的話，覺得十分有理。

　　「不錯，是極。」

　　「晚上我們再去餘家看看。」顏如玉眸子微眯，「應該會有收穫。」

　　顏如玉正想讓霍長鶴緩緩，休息一會兒，琳琅來報，說是宋平送回來消息。

　　宋平這會兒和曹軍醫還在小鋪子裡，宋平扮成周山，還在等。

　　送回消息，就是有進展了。

　　顏如玉和霍長鶴又去前廳，送信的是暗衛，宋平沒回來。

　　「回王爺，王妃，今天又有人來找宋平。」

　　「還是之前那個，催他快還錢，還說如果不還，就來王府鬧事。」

　　顏如玉問：「此人是什麼人，可查清楚了？」

　　「回王妃，屬下跟著那人，去了一家，確實是那裡的人。」

　　顏如玉眉心微蹙，霍長鶴手指輕叩桌沿。

　　「這個周山，莫不是……」

　　霍長鶴搖頭：「曹軍醫把脈不會錯，此事有古怪。」

　　「你們跟蹤那個人的時候，感覺如何？」

　　暗衛不假思索：「正要向王爺回稟此事，跟蹤此人甚是簡單，沒有費什麼力氣，他離開藥鋪，直接回賭坊，也沒有去別處。」

　　「沒有去別個，直接從賭坊，去找周山，找到周山，威脅一通，又回賭坊，出來一趟，就為周山？」

　　「賭坊就周山一個人欠錢？」

　　他這麼一說，顏如玉也察覺不對。

　　她還沒說話，霍長鶴起身道：「我去賭坊會會他。」

　　顏如玉：「……」得，賭坊要倒黴了。

　　……

　　這家賭坊規模不小，進來就能感覺到熱火朝天。

　　一個個賭徒紅了眼，唾沫星子飛起，叫聲不絕於耳。

　　霍長鶴和顏如玉換了裝，都是男子打扮，通身貴氣，兩個侍衛跟著，腰間錢袋子都鼓鼓囊囊。

　　他們一進來，立即就被人當肥羊盯上，趕緊過來打招呼。

　　還沒到近前，就被侍衛推開。

　　「我家公子想玩什麼玩什麼，不用別人介紹，滾開。」

　　這氣場，還有侍衛手中的真刀，縱使賭坊裡的打手也不敢過分。

　　反正隻要玩就行，也不會過分幹預。

　　霍長鶴挑張桌子坐下，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

　　其它人都看直了眼。

　　霍長鶴連贏十把，臉上神色都沒有改過半分。

　　「無趣，換桌。」

　　又換桌，找個別的玩法。

　　顏如玉在一旁跟著，她是沒見過，正好看個新鮮。

　　但是眼能透視，這些對她來說更不值一提。

　　第二次換桌之後，顏如玉道：「兄長，這次讓我試試。」

　　霍長鶴點頭：「行。」

　　顏如玉不懂怎麼玩，挑了個最簡單的，搖骰子，猜大小。

　　顏如玉也不知道在現在的賭坊，搖骰子的人叫什麼，心裡都把他們稱為荷官。

　　荷官看霍長鶴之前那麼厲害，早卯足勁兒，要在這張桌子上找回面子。

　　不料，顏如玉要試試，他一瞧，其實心裡不太瞧得起顏如玉。

　　長得怪俊俏，但不如霍長鶴高大魁梧。

　　細胳膊小手，也不知道能玩個什麼。

　　心裡還沒開始就自帶幾分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