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奪回家產,資本家大小姐下鄉邊疆

第312章 傘骨終於暴露一角。

  回去的路上,吉普車顛簸在土路上。

  顧清如問陸沉洲,「陸隊,孫大奎那邊……有新的進展嗎?」

  陸沉洲開著車,餘光掃了一下顧清如,

  「正要告訴你,孫大奎招了。他供出,農場外面確實有人指揮,滅口黃志明的……是團部組織科幹部股股長,鄭德元。」

  「李副場長能多年橫行無忌,靠的就是他在上頭遮掩罪行。」

  「他們利用暴動混亂之機,清除異己,這不是第一次,黃志明也不是第一個人。這個人很狡猾,但這一次,他露了馬腳。線索已經串起來了。你放心,這條線,我會一查到底。」

  顧清如靜靜聽著,沒有驚訝,隻有確認後的沉重。

  他們回到農場後,名字終於一個個浮出水面,

  李副場長、鄭德元……

  她早該想到的——

  一個農場副場長,怎敢肆意妄為?

  一場暴動,怎會如此精準地針對知情者?

  背後若無人撐傘,誰敢如此肆意妄為。

  而現在,傘骨終於暴露一角。

  陸沉洲說,「明天一早,我將押送他們到師部看守所。」

  「鄭德元那邊,我已經申請立案調查令。師部紀檢組已初步批複,正在走程序。」

  顧清如抿了抿唇,看向陸沉洲,「陸隊,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黃志明是我父親案子的關鍵證人,我當初主動來農場接近他,就是為了查清真相。」

  「他現在被人滅口,我懷疑,這背後指向的,和我父親的案子是同一股勢力。所以,李副場長、鄭德元這條線之後的任何進展,我請求知情。」

  陸沉洲一邊開車,一邊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顧清如父親的案子,他在滬市時就調閱過檔案。

  顧崇山,在抗戰時捐贈大量財物支援前線的「紅色資本家」,最終卻被冠上貪污受賄、裡通外國的罪名。案子本身漏洞百出,更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他專註開車,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在查什麼。」

  「鄭德元的調查令已經批下,這條線,我會親自盯著。

  「若是查到和你父親案子有關的線索,我會告訴你。」

  「謝謝陸隊。」顧清如誠心道謝。

  她看著陸沉洲,經歷了農場的風暴,這個人和她並肩作戰過,

  他們之間建立起一種無需言說的信任。

  此刻,兩人共乘一輛車,目標一緻,前路雖險,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下車時,她從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一方洗得雪白、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

  這是之前在醫院時,陸沉洲給她的。

  現在已經洗的乾淨,手帕上還帶著一股極淡的、清冽的藥草香氣,是艾葉與蒼朮混合的熏香。

  與他熟悉的皂角味不同,也不似軍營裡任何一種標準洗滌品的味道。

  陸沉洲目光在她指尖停留一瞬,沒有遲疑,隻是自然地接過,隨手塞進了兇前的口袋。

  ……

  那天之後,陸沉洲就帶著孫大奎、馬三刀這幾個主要犯人押送至師部受審,吉普車捲起一路黃塵。

  顧清如留下堅守農場的這場抗疫戰爭。

  葯湯一鍋接一鍋地端出,但藥效並沒有這麼快就起作用。

  每天天不亮,李三才照舊帶著採藥隊去山裡採藥,他們走的山路也越來越遠。

  凍土未消,山路濕滑,鞋底沾著泥雪,每走一步都像在拔一根釘子。

  他們挖得更深,撬開石縫,刨開腐葉層,隻為找幾株野生柴胡、一點蒲公英根。每一根草、每一片葉,都被小心翼翼採下,用粗布包好帶回。

  可收穫卻一天比一天少。

  山被翻過太多遍,能採的早被采盡,剩下的隻是零星殘株。

  起初,沒人抱怨。大家咬牙堅持,說:「任務在身,集體為先。」

  可隨著日子增加,病人們不見效果,有人開始低聲議論,

  「咱們拼死拼活採藥,可藥方用了也不見起色……是不是方向錯了?」

  「聽說師部已經申請調撥西藥了,咱們這土法子,是不是……跟不上形勢?」

  雖沒人敢明說「白費功夫」,但情緒在悄悄蔓延。

  第三天,有個職工遞了張假條,寫的是「頭暈乏力」,其實是想歇兩天。

  第五天,另一個說自己腳傷複發,走路困難,請求暫離隊伍。

  李三才不說什麼,隻是一早仍站在場院前點名,「走得了的,跟我上山。走不了的,我也不攔。」

  然後轉身,帶著剩下的人,繼續往更遠的深谷去。

  顧清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疾病若是無法控制,看不到結果人心就會散,比病毒蔓延得更快。

  不少人開始質疑周老軍醫的方子,包括農場的領導幹部。

  在他們看來,農場使了這麼多人力,方子的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這些,陳志遠都一一替顧清如擋了回去。

  可質疑的目光,卻始終如芒刺背。

  顧清如知道,他們不能退縮。

  她仔細翻看了周老軍醫的筆記,方子沒問題。

  柴胡解表,黃芩清裡熱,配伍層次分明,加減有據。

  她分析,問題應該不在藥方,而在病情複雜多變,已非一劑通治所能應對。

  左思右想之後,決定分而治之,以精對亂。

  她將病人按照病症的不同進行分開隔離,高燒不退、咳血氣促的歸入重症區,住在一間地窩子,每日三測體溫;輕症者安置在一起,定時巡診;尚有體力的則編為互助組,幫助隔離病區的一些簡單事務,比如送水、換衣、清理污物。

  每間地窩子門口都貼上編號與癥狀簡錄,紅筆標註「危」,藍筆記「輕」,一目了然。

  煎藥更是半點不敢馬虎。

  她對照不同癥狀調整配伍,肺熱重者加黃芩、知母;痰中帶血者添白及、側柏炭;體虛汗多者減苦寒,增黨參、麥冬。

  她親自守在竈前,監製每一鍋葯。手持舊懷錶計時,一鍋葯從下料到濾渣,精確到分鐘。

  一天傍晚,幾個採藥回來的隊員蹲在竈台邊烤火,有人嘀咕:「現在誰還講究這些?樹根草皮罷了,能喝就行,熬熟就不錯了。」

  這話不知怎麼傳到了衛生室。

  郭慶儀聽得火起,「他們知道什麼?!你每天守在葯爐前,手燙出泡還堅持煮葯,飯都顧不上吃,就為了他們!現在倒好,恩將仇報,說風涼話!」

  卻見顧清如隻是低頭攪著葯勺,聲音平靜:

  「別怪他們。我知道他們現在在懷疑什麼,我們隻要堅持做好我們的事情就好。

  藥性差一分,命就懸一線。

  我們手裡端的不是碗,是別人最後的指望。」

  一句話,像冷水澆進熱油鍋,四下頓時安靜。

  說話那人早就溜了,隻留下幾句閑言碎語,在寒風裡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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